第 4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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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3 章
阿滿出了沈淵宮以後專往靜謐無人經過的地方走，別宮宮侍不比沈淵宮，平時不常見到阿滿，對她也不了解。只知道她在尊上面前有多得眼，雖沒名沒分，也當正宮娘娘尊著，見了就恭恭敬敬行大禮。
阿滿最不習慣這個，幾次過後有了經驗，專挑不常過人的地方行走。
今天卻意外地碰見了一個人。
阿滿看見櫻姒的時候有些驚訝。櫻姒卻不同，朝阿滿淡淡笑了笑，而後行了禮。
洙洹按著規矩朝櫻姒福身行禮，阿滿對別人敬她的禮數還是有些無措，回禮過去，客套道：“真巧啊，櫻姒大人也來看風景？”
蓋天鋪地的金黃葉子艷煞人眼，周遭幽靜，連只飛禽都沒有。
櫻姒說：“我哪有姑娘這等閑情雅致，路過而已。”她和煦的笑並不達眼底，語調輕柔，好似帶了一層純良無害的假面。
阿滿聞言唯恐誤了人家的事，側身讓開路。
櫻姒目光掠過阿滿，又向她行了一禮，慢慢走遠了，一襲紅衣踩在金黃之上，裙衫飄搖，姿態婀娜。
見不到人影了，洙洹才滿面郁結地替阿滿不悅，“櫻姒大人待您似乎......有些不敬。”
阿滿不解，“怎麽這樣講？沒有的事。”
在阿滿看來，櫻姒何其厲害一女子，但每次見她都客客氣氣，禮數周全，哪裏來的不敬？
況且，她一個平凡普通的小妖，著實沒什麽地方好讓人敬著的。也難為一眾見多識廣，宏才大略的人物看在宴尋憶的面上，皆對她畢恭畢敬。
洙洹嘆了口氣，很是無奈，“您說沒有就沒有吧。”
洙洹雖然怎麽說，心裏還有些別扭，全宮上下，誰不知道櫻姒對尊上不顧一切的傾慕。
櫻姒跟了魔尊兩千年，只以為他對萬物漠然置之，無嗜無欲，冷漠絕情。因此，她深知自己無法成為魔尊推心置腹，親密無間之人，所以從未異想天開，有過什麽非分之想。她只是把自己的一腔赤誠全然呈付，不求回報，只求能常伴魔尊左右，看著他坐在天地間最尊貴的位置上，永是那個不受約束，無懈可擊的魔尊。
直到阿滿出現，櫻姒看著原本那個心若磐石，不為任何人擡眼費神的魔尊，漸漸有了人氣。
她還知道了，阿滿不是憑空出現，她與魔尊之間，有著無關自己的前塵往事。
櫻姒剛開始見到阿滿的時候，心裏總有怎麽也揮之不去的惡意。魔尊何其機敏，瞬間覺察到了，緊接著，撲面而來的殺意籠罩了櫻姒。這時她才晃覺，跟在魔尊身邊的兩千年，就如林間煙霧，風過即逝。
她是怎麽活下來的？
雖然魔尊還是沒對她卸下殺心，可就是沒對她動手了。她當時百爪撓心，怎麽也想不通，以往魔尊要殺一個人，絕不會留到下一刻，可偏偏她就被放過了。
不是她和魔尊兩千年的情意，僅僅是阿滿的一句話而已。
魔尊怎會為了一個人如此讓步，她還不如被一劍刺死來的痛快。
櫻姒百味雜陳活下去，目睹魔尊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，將他心裏的人奉若聖賢。
她好難受，一顆心被人反覆揉虐碾碎。無法做到愛屋及烏，也沒能力對阿滿痛下狠手，只能堪堪裝裝樣子，就好像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快活瀟灑的女子。
也不知要再過多久，她才能把那兩千年的感情放下忘卻。
說實在的，這兩年櫻姒也沒見過阿滿幾次，只是每次見到阿滿，阿滿都比之前活潑開朗許多。功力也日益增長，直至今日，恐怕都能與她對持而不落下風。
但阿滿對此卻無一絲考量，她亦知道在宴尋憶的努力下，她的功力突飛猛進，一躍誇了好幾個大階層，兩年成就了普通人上萬年都不曾到達的境界，可謂是一日登天。
若不是有宴尋憶，她早就爆體而亡了。阿滿還不太習慣自己這身充盈的妖力，也不太能駕馭，不過確實有了底氣。雖然是作弊，但好歹從最下游來到了中上游。
甚至她作為一個妖，還是魔界的中上游，簡直飄飄然了。
輕風徐過，寧然帶香。
阿滿和洙洹在附近隨便轉了轉，說了一些有的沒的，身心舒暢，俗世嫣然，也沒註意時辰。
過了不知多久，她倆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沖擾。
晉安邊跑過來邊喊：“姑娘！不好了！大事不好！”
阿滿回過頭，看到行動匆忙激出一頭熱汗的晉安。
洙洹朝晉安福了福身子，忙問：“什麽事啊？大人如此驚慌。”
晉安道：“今早尊上下了朝，就直往太液池去了，說是要餵魚，魚食一把把撒下去，現下已經快要把姑娘那池子魚餵死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阿滿聞言赫然失色，問晉安，“他閑得沒事餵我的魚做什麽？”
晉安一臉石色，皺著臉說：“小人也不知道啊。”
阿滿顧不了什麽了，即刻擡步速往太液池去。
洙洹想了想，沒追上去，看著晉安問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尊上好好的怎麽想起餵魚了？”
晉安往遠處瞧瞧，低著嗓子道：“想是與姑娘嘔了氣，拿魚撒氣呢。”
宴尋憶不止拿魚撒氣，他還想把阿滿引過去，晉安多有眼色，一眼就明白了宴尋憶的心思，根本不需要吩咐，立刻趕過來稟了阿滿。
阿滿火急火燎來到太液池，看到宴尋憶孤單影只坐在池邊的青石上，烏黑的發絲垂落掩住這人的臉頰，因微風撩起而露出的側臉輪廓優越俊秀。身姿挺拔，高挑優雅，就如一尊巧奪天工超脫世俗的羊脂玉雕。
這樣玉一般的人，做下的事極其幼稚，惹人氣悶。
宴尋憶聽見阿滿著急趕來的腳步，以及不能平覆的喘息，屈尊降貴地偏頭看過來，眼神有些冷，看完又轉了回去。
阿滿上前去，看到一池子被餵得肚子鼓囊囊的魚，心想完了。目光轉向宴尋憶，眼底流露出重重的無奈，阿滿問：“又怎麽了祖宗？你有什麽不滿直接和我說，為什麽糟蹋我的魚？”
宴尋憶臉上仍帶著冷漠，瞪了阿滿一眼。
阿滿心中有氣，但看著宴尋憶即漂亮又死犟的臉，有些無可奈何，她坐在宴尋憶對面，盡量心平氣和，“對不起，是我錯了。”
宴尋憶唇齒間發出一聲極輕的笑，並非接納了道歉，而是有些陰陽怪氣。
“滿滿，你怕不是為了這一池子魚，才和我道歉的吧？”
阿滿聞言看向池子，裏面已經翻了半池子的魚肚白，這些魚金貴的很，又養了那麽長日子，實在心疼又肉疼。
阿滿重重嘆了一口氣，“我要是為了這一池子魚和你道歉，不早就晚了，你都餵死了那麽多了，剩下的也救不回來多少了。”
宴尋憶難以顯見的回轉了臉色，面上依舊冷冷淡淡，不依不饒地問：“那你是為了什麽？”
阿滿眉宇皺了皺，怕他又禍害別的東西，憋著沒把心裏話全部說出來。
阿滿熟練道：“我道歉是想讓你開心，你這幾天對我不理不睬，自己生悶氣，我看了心裏也難受。”
宴尋憶終於舍得把目光移到阿滿臉上，安靜而悠長地盯著，不像剛才那樣鋒芒畢露，又是瞥又是瞪。
“你知道怎樣讓我開心。”他語氣平淡，意有所指。
阿滿揉了揉額角。
他倆為了這件事吵了幾十個來回了，阿滿都疲倦了，也不想再說軟和話哄他了，心一橫說：“行行行，你想搬就搬過來吧。”
宴尋憶眼睛一亮，臉變得極其快，瞬間笑容滿面，想到什麽，開口時又帶上了幾分警惕，“我搬回來，你可不能搬走。”
阿滿無奈，“我不搬。”
宴尋憶不依不饒，“不許食言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阿滿愁眉不展，她還在為這一池子魚郁悶。
宴尋憶和她擠到一塊石頭上坐著，貼在她身側，腦袋也歪著蹭著她的鬢發。
“別難過，我再賠你一池子魚。”
阿滿皮笑肉不笑，“你別賠了，省的下回生氣再給餵死。”
宴尋憶不聽，雙臂環住阿滿，把她牢牢困在懷裏，臉又湊上前一點，柔軟溫熱的兩片唇落在阿滿臉頰。
阿滿躲了躲，又引發他的不滿，哼唧兩聲，眼神幽怨，阿滿受不住他這樣，只好將頭移回去。
宴尋憶輕輕吻著，緩慢的偏移，一只手向上而去按住阿滿的頭，強硬地逼她轉過來，他的唇已經貼在阿滿唇上了，還假模假式無辜地乞求，“......你親一親我吧......好嗎......”
阿滿剛想說話，一張嘴，靈巧濕熱的舌激進地鉆了進來，在她的口腔裏卷拂舔舐，追著她勾貼交纏。阿滿躲也躲不過，越來越深入，被壓榨著呼吸。津液順著嘴角滑落，腦子也昏昏沈沈，她有些招架不住了，身子軟下來，靠宴尋憶的臂彎撐著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宴尋憶終於放開她，眼裏泛著被情/欲吞噬的霧氣。阿滿有些害怕，宴尋憶難舍難分地親完，阿滿幾乎是臥在了他的懷裏。
她不自然地動了動，下一秒，腰側被什麽東西抵住。阿滿楞了楞，反應過來差點沒跳起來，她扭動著身子掙紮，可惜無論如何也沒脫身。
宴尋憶臉上升起不正常的紅暈，按住不安分的阿滿，額上脖頸上爆起了彭勃可見的青筋，忍耐到極致，“你別動了滿滿！”
聲音沙啞，帶著些兇惡，“讓我抱一會兒，求你。”
阿滿嘴角抽了抽，直接癱住，一副愛死不死的頹廢樣。
宴尋憶下巴擱在阿滿肩上，勢把她鑲進身體裏，緊緊擁著。
看人跑不了了，宴尋憶得寸進尺，“滿滿，我總不能沒名沒分就搬去你房裏吧。”
阿滿沈默。
宴尋憶看她不為所動，不禁氣惱，抱著她晃了晃，“你說話啊。”
阿滿嘖了一聲，沒辦法才開口，“我們倆是不是進展地有點太快了。”
宴尋憶不滿地嚷嚷，“你四千年前就應了我的，你說過做人不能食言。”
阿滿回懟過去，“可你現在是魔，我是妖啊。”
宴尋憶蹙眉，“我不管。”
腰側那一團觸感格外強烈，刻意忽視都忽視不掉，阿滿忍了忍，到最後忍無可忍，憤憤地問：“你抱完沒有？”
宴尋憶才不看她臉色，搖了搖頭：“沒有，再抱一會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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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滿出了沈淵宮以後專往靜謐無人經過的地方走，別宮宮侍不比沈淵宮，平時不常見到阿滿，對她也不了解。只知道她在尊上面前有多得眼，雖沒名沒分，也當正宮娘娘尊著，見了就恭恭敬敬行大禮。
阿滿最不習慣這個，幾次過後有了經驗，專挑不常過人的地方行走。
今天卻意外地碰見了一個人。
阿滿看見櫻姒的時候有些驚訝。櫻姒卻不同，朝阿滿淡淡笑了笑，而後行了禮。
洙洹按著規矩朝櫻姒福身行禮，阿滿對別人敬她的禮數還是有些無措，回禮過去，客套道：“真巧啊，櫻姒大人也來看風景？”
蓋天鋪地的金黃葉子艷煞人眼，周遭幽靜，連只飛禽都沒有。
櫻姒說：“我哪有姑娘這等閑情雅致，路過而已。”她和煦的笑並不達眼底，語調輕柔，好似帶了一層純良無害的假面。
阿滿聞言唯恐誤了人家的事，側身讓開路。
櫻姒目光掠過阿滿，又向她行了一禮，慢慢走遠了，一襲紅衣踩在金黃之上，裙衫飄搖，姿態婀娜。
見不到人影了，洙洹才滿面郁結地替阿滿不悅，“櫻姒大人待您似乎......有些不敬。”
阿滿不解，“怎麽這樣講？沒有的事。”
在阿滿看來，櫻姒何其厲害一女子，但每次見她都客客氣氣，禮數周全，哪裏來的不敬？
況且，她一個平凡普通的小妖，著實沒什麽地方好讓人敬著的。也難為一眾見多識廣，宏才大略的人物看在宴尋憶的面上，皆對她畢恭畢敬。
洙洹嘆了口氣，很是無奈，“您說沒有就沒有吧。”
洙洹雖然怎麽說，心裏還有些別扭，全宮上下，誰不知道櫻姒對尊上不顧一切的傾慕。
櫻姒跟了魔尊兩千年，只以為他對萬物漠然置之，無嗜無欲，冷漠絕情。因此，她深知自己無法成為魔尊推心置腹，親密無間之人，所以從未異想天開，有過什麽非分之想。她只是把自己的一腔赤誠全然呈付，不求回報，只求能常伴魔尊左右，看著他坐在天地間最尊貴的位置上，永是那個不受約束，無懈可擊的魔尊。
直到阿滿出現，櫻姒看著原本那個心若磐石，不為任何人擡眼費神的魔尊，漸漸有了人氣。
她還知道了，阿滿不是憑空出現，她與魔尊之間，有著無關自己的前塵往事。
櫻姒剛開始見到阿滿的時候，心裏總有怎麽也揮之不去的惡意。魔尊何其機敏，瞬間覺察到了，緊接著，撲面而來的殺意籠罩了櫻姒。這時她才晃覺，跟在魔尊身邊的兩千年，就如林間煙霧，風過即逝。
她是怎麽活下來的？
雖然魔尊還是沒對她卸下殺心，可就是沒對她動手了。她當時百爪撓心，怎麽也想不通，以往魔尊要殺一個人，絕不會留到下一刻，可偏偏她就被放過了。
不是她和魔尊兩千年的情意，僅僅是阿滿的一句話而已。
魔尊怎會為了一個人如此讓步，她還不如被一劍刺死來的痛快。
櫻姒百味雜陳活下去，目睹魔尊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，將他心裏的人奉若聖賢。
她好難受，一顆心被人反覆揉虐碾碎。無法做到愛屋及烏，也沒能力對阿滿痛下狠手，只能堪堪裝裝樣子，就好像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快活瀟灑的女子。
也不知要再過多久，她才能把那兩千年的感情放下忘卻。
說實在的，這兩年櫻姒也沒見過阿滿幾次，只是每次見到阿滿，阿滿都比之前活潑開朗許多。功力也日益增長，直至今日，恐怕都能與她對持而不落下風。
但阿滿對此卻無一絲考量，她亦知道在宴尋憶的努力下，她的功力突飛猛進，一躍誇了好幾個大階層，兩年成就了普通人上萬年都不曾到達的境界，可謂是一日登天。
若不是有宴尋憶，她早就爆體而亡了。阿滿還不太習慣自己這身充盈的妖力，也不太能駕馭，不過確實有了底氣。雖然是作弊，但好歹從最下游來到了中上游。
甚至她作為一個妖，還是魔界的中上游，簡直飄飄然了。
輕風徐過，寧然帶香。
阿滿和洙洹在附近隨便轉了轉，說了一些有的沒的，身心舒暢，俗世嫣然，也沒註意時辰。
過了不知多久，她倆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沖擾。
晉安邊跑過來邊喊：“姑娘！不好了！大事不好！”
阿滿回過頭，看到行動匆忙激出一頭熱汗的晉安。
洙洹朝晉安福了福身子，忙問：“什麽事啊？大人如此驚慌。”
晉安道：“今早尊上下了朝，就直往太液池去了，說是要餵魚，魚食一把把撒下去，現下已經快要把姑娘那池子魚餵死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阿滿聞言赫然失色，問晉安，“他閑得沒事餵我的魚做什麽？”
晉安一臉石色，皺著臉說：“小人也不知道啊。”
阿滿顧不了什麽了，即刻擡步速往太液池去。
洙洹想了想，沒追上去，看著晉安問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尊上好好的怎麽想起餵魚了？”
晉安往遠處瞧瞧，低著嗓子道：“想是與姑娘嘔了氣，拿魚撒氣呢。”
宴尋憶不止拿魚撒氣，他還想把阿滿引過去，晉安多有眼色，一眼就明白了宴尋憶的心思，根本不需要吩咐，立刻趕過來稟了阿滿。
阿滿火急火燎來到太液池，看到宴尋憶孤單影只坐在池邊的青石上，烏黑的發絲垂落掩住這人的臉頰，因微風撩起而露出的側臉輪廓優越俊秀。身姿挺拔，高挑優雅，就如一尊巧奪天工超脫世俗的羊脂玉雕。
這樣玉一般的人，做下的事極其幼稚，惹人氣悶。
宴尋憶聽見阿滿著急趕來的腳步，以及不能平覆的喘息，屈尊降貴地偏頭看過來，眼神有些冷，看完又轉了回去。
阿滿上前去，看到一池子被餵得肚子鼓囊囊的魚，心想完了。目光轉向宴尋憶，眼底流露出重重的無奈，阿滿問：“又怎麽了祖宗？你有什麽不滿直接和我說，為什麽糟蹋我的魚？”
宴尋憶臉上仍帶著冷漠，瞪了阿滿一眼。
阿滿心中有氣，但看著宴尋憶即漂亮又死犟的臉，有些無可奈何，她坐在宴尋憶對面，盡量心平氣和，“對不起，是我錯了。”
宴尋憶唇齒間發出一聲極輕的笑，並非接納了道歉，而是有些陰陽怪氣。
“滿滿，你怕不是為了這一池子魚，才和我道歉的吧？”
阿滿聞言看向池子，裏面已經翻了半池子的魚肚白，這些魚金貴的很，又養了那麽長日子，實在心疼又肉疼。
阿滿重重嘆了一口氣，“我要是為了這一池子魚和你道歉，不早就晚了，你都餵死了那麽多了，剩下的也救不回來多少了。”
宴尋憶難以顯見的回轉了臉色，面上依舊冷冷淡淡，不依不饒地問：“那你是為了什麽？”
阿滿眉宇皺了皺，怕他又禍害別的東西，憋著沒把心裏話全部說出來。
阿滿熟練道：“我道歉是想讓你開心，你這幾天對我不理不睬，自己生悶氣，我看了心裏也難受。”
宴尋憶終於舍得把目光移到阿滿臉上，安靜而悠長地盯著，不像剛才那樣鋒芒畢露，又是瞥又是瞪。
“你知道怎樣讓我開心。”他語氣平淡，意有所指。
阿滿揉了揉額角。
他倆為了這件事吵了幾十個來回了，阿滿都疲倦了，也不想再說軟和話哄他了，心一橫說：“行行行，你想搬就搬過來吧。”
宴尋憶眼睛一亮，臉變得極其快，瞬間笑容滿面，想到什麽，開口時又帶上了幾分警惕，“我搬回來，你可不能搬走。”
阿滿無奈，“我不搬。”
宴尋憶不依不饒，“不許食言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阿滿愁眉不展，她還在為這一池子魚郁悶。
宴尋憶和她擠到一塊石頭上坐著，貼在她身側，腦袋也歪著蹭著她的鬢發。
“別難過，我再賠你一池子魚。”
阿滿皮笑肉不笑，“你別賠了，省的下回生氣再給餵死。”
宴尋憶不聽，雙臂環住阿滿，把她牢牢困在懷裏，臉又湊上前一點，柔軟溫熱的兩片唇落在阿滿臉頰。
阿滿躲了躲，又引發他的不滿，哼唧兩聲，眼神幽怨，阿滿受不住他這樣，只好將頭移回去。
宴尋憶輕輕吻著，緩慢的偏移，一只手向上而去按住阿滿的頭，強硬地逼她轉過來，他的唇已經貼在阿滿唇上了，還假模假式無辜地乞求，“......你親一親我吧......好嗎......”
阿滿剛想說話，一張嘴，靈巧濕熱的舌激進地鉆了進來，在她的口腔裏卷拂舔舐，追著她勾貼交纏。阿滿躲也躲不過，越來越深入，被壓榨著呼吸。津液順著嘴角滑落，腦子也昏昏沈沈，她有些招架不住了，身子軟下來，靠宴尋憶的臂彎撐著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宴尋憶終於放開她，眼裏泛著被情/欲吞噬的霧氣。阿滿有些害怕，宴尋憶難舍難分地親完，阿滿幾乎是臥在了他的懷裏。
她不自然地動了動，下一秒，腰側被什麽東西抵住。阿滿楞了楞，反應過來差點沒跳起來，她扭動著身子掙紮，可惜無論如何也沒脫身。
宴尋憶臉上升起不正常的紅暈，按住不安分的阿滿，額上脖頸上爆起了彭勃可見的青筋，忍耐到極致，“你別動了滿滿！”
聲音沙啞，帶著些兇惡，“讓我抱一會兒，求你。”
阿滿嘴角抽了抽，直接癱住，一副愛死不死的頹廢樣。
宴尋憶下巴擱在阿滿肩上，勢把她鑲進身體裏，緊緊擁著。
看人跑不了了，宴尋憶得寸進尺，“滿滿，我總不能沒名沒分就搬去你房裏吧。”
阿滿沈默。
宴尋憶看她不為所動，不禁氣惱，抱著她晃了晃，“你說話啊。”
阿滿嘖了一聲，沒辦法才開口，“我們倆是不是進展地有點太快了。”
宴尋憶不滿地嚷嚷，“你四千年前就應了我的，你說過做人不能食言。”
阿滿回懟過去，“可你現在是魔，我是妖啊。”
宴尋憶蹙眉，“我不管。”
腰側那一團觸感格外強烈，刻意忽視都忽視不掉，阿滿忍了忍，到最後忍無可忍，憤憤地問：“你抱完沒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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